序曲|送机
自己习惯了这样的画面:哥哥安静立在稍远处,弟弟抬眼接住一句看似冷淡、其实温热的叮咛。她在这画面的边缘,像一枚扣子,按住某个日常的角。 「几点出发?」她问。 「明早五点。」少齐看她,「但现在就该睡。」 「我送你。」她几乎是脱口而出,又想起什麽,「当然,如果你不介意的话。」 「我介意早起的人太困。」少齐说,眼尾微微弯了一下,「不过,你会准时的。」 她被他看穿,做了个鬼脸,点头。 夜更深时,风从院墙上掠过,带着一点草木的cHa0。仇天让人把书房的窗半掩,他招手叫少齐进来。书案上只摆着一盏h灯与一支旧式钢笔,笔杆sE泽沉静,银圈上刻着极小的两个字母。老人把笔推过来:「你父亲喜欢用它记帐。写得慢,错得少。笔尖会提醒人别急。」他顿了一下,「你哥哥习惯把话收短,你得学着把话写长。有些事要写成文字,时间过了才看得见。」 少齐把笔拿起,分量恰好。他忽然想起更小的时候,安雨在院子里追蝴蝶,抓不到,便把手举得高高的向他求救。他没有去抓,只把一张白纸递给她,说:「画下来,就不会飞走。」她皱着鼻子,最後真的画了一只笨拙的蝴蝶,贴在他书桌边。多年後那张纸边卷起,颜sE淡得近乎透明,却仍在。许多留不住的东西,原来可以用别的方式留下。 他离开书房时,少斯倚着廊柱,手里夹着一本封面素白的薄册。「空白的。」哥哥把册子递过来,「不想